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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的辰时二刻,萧天翼萧丹凤萧达还有萧天雷萧天明几人,告别少林寺主持及几个师父下山,策马飞奔,日行夜宿,每日都赶路近百里。

一行五人早已经归心似箭,尤其萧天翼,因为还将萧宗武病重的事情,还瞒着萧丹凤和天雷天明。

却说此时萧关的西侯府上,自从萧天翼离府去接萧丹凤萧天雷萧天明,萧宗武的病虽然没有加重,但是人已经瘦了了许多,每日起来都在算作萧天翼可能回来的日子。

赵姨娘和欧阳夫人十分担心,好在萧川一直用陪伴在萧宗武身边再三宽慰,说眼下并没有下大雪,西关通往河南的官道,现在也已经没有乱兵,萧天翼一定会尽快接了三姐弟回来。

北头山关大刀的叛军虽然几次被萧蓝大败,眼看萧蓝的西关大军和北边的罗三虎的官军已经对他的几万乱军形成围攻之势,三次大败关大刀,但是没有想到从咸阳退来的钟六郎领着两万多人马赶到,让剩余的不到两万乱军一时军心大振,他们决定避开萧蓝和罗三虎锋芒,竟然有往东南京城进犯之势。

十二月初四日,萧蓝和罗三虎都给宣帝上奏,告知说北头山关大刀的乱军残余已经退往东南,已经离两个人镇守的边关重镇三百多里,以防万一边关的变故,提议尽快派其他离叛军最近的地方武将平乱。

十二月十六日,萧蓝和罗三虎接到宣帝圣旨,他们两个可以领军回驻地,由冀州的骠骑将军罗二虎领三万冀州将士,配合朝廷的平叛大将军张弓长领着的五万平叛官军,对关大刀钟六郎的叛军围剿。

十二月二十日,西关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次大雪。一大早,欧阳夫人见幼子天霆还在欢睡,亲自到厨下嘱咐让人给萧宗武熬莲子粥,才从厨下出来,只见赵姨娘的丫头九丫神色慌张地禀道:“夫人,不好了,老侯爷刚才咳嗽不止,咳出的痰中有好些血丝,二老爷让你过去呢。”

欧阳夫人听了,忙随了九儿前去看视。

此时萧宗武躺在床上,看着一旁陪着的萧川道:“川儿,天翼走了二十天了吧?我昨晚梦见他们都回来,丹凤和天雷天明都一样高呢。你大哥那边有没有消息?”

萧川忙道:“父亲,我也梦到天翼带着丹凤天雷天明回来了,也许他们今天就到呢。大哥那边,听说官军一直取胜呢,乱军好像已经往动退去了。我一会再让人去打听,应当很快有消息的。”

此时欧阳夫人进来,忙近前关切地问道:“爹,你怎么了?”

萧宗武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早上起来有些气喘。刚喝了莲子茶,现在好些了。”

欧阳夫人忙道:“爹,我写信给蓝哥,让他告假回来看看吧。”

萧宗武摇头道:“不,将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何况家事。放心,我还挺得住,我还要看看丹凤和天雷天明长高了多少呢。”

萧宗武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正在这时,只见阿发拿着一封书信兴冲冲地跑进来禀道:“老侯爷,二老爷,夫人,侯爷有来信了。送信的人说,侯爷很快会回来一趟呢。”

萧宗武听了露出笑脸道:“这么说叛乱已经平定了?谁送的来信?是马子烈么?”

阿发忙道:“老侯爷,不是马将军,是李开元,他正在外面花厅侯着呢。”

萧川忙道:“爹,不如先看大哥书信上怎么写的。”

萧宗武于是让萧川扶自己靠在床沿,打开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递给萧川道:“川儿,你和你嫂子也都看看吧。你大哥很快回来,他能回来过年也好,我们一家已经好多年没有齐备一聚了。”

萧川看完书信,当即传给一旁焦急等住消息的欧阳夫人。

欧阳夫人见萧蓝书信上说叛乱多次大败,平定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那些叛军竟然往东南京城方向而去,自己和罗三虎都可以暂时回边关,宣帝想到他和罗三虎已经征战半年,许他们安顿大军回边关镇守后,可以回家过年,但是正月初二必须返回驻地。

萧蓝的书信中还交待,送信的李开元,说他家境贫寒,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兄嫂都是地道庄稼人,还有一个年老的老母。去年家里已经帮他定亲,因为战事,所以耽误了成亲。这次让他捎信回来,就是让他回家成亲,让她给准备一份厚礼。

欧阳夫人看过书信,当即道:“爹,我让文总管给李开元六十两银钱,还有丹丽夫家送来的一些绫罗,给他几匹,你看这样可妥?”

萧宗武道:“李开元的父亲也曾随我在边关几年,难为他辛苦一趟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给他一百吧,让他早回去见家人备婚事。”

欧阳夫人听了,当即安慰了萧宗武几句,很快退了出来。

可能萧蓝的来信带来的安慰,萧宗武顿时精神好了许多。早饭时不单喝了一大碗莲子粥,还吃了两个饺子一个小馒头。

想到萧蓝和萧天翼兄弟几个和萧丹凤很快回来,今年西侯府可以齐全地过一次大年,欧阳夫人和赵姨娘商议次日合府上下清扫和洗擦物件,只等萧蓝他们回来便先去池塘祭祖,二十九日在萧川府上赴宴,三十日在西侯府吃团圆饭。

却说萧天翼萧丹凤萧天雷萧天明和萧达一行五人,经过十来天的跋涉,二十三日黄昏时,终于回到了西关城。

“哥,你说我们回去,爷爷还认得我们不?我师父说我长得和原来都不像了,我的脸变长了。师父还说,天明也变了,没有以前这么白。”

刚进城门,萧天雷突然勒住马头问道。

萧丹凤不由笑道:“天雷弟,你这样说,爷爷肯定认识我,我除了长高,师父们说我都没有什么变。”

萧天翼笑道:“丹凤妹妹,你这么可能没有变?我刚见你时,我都不敢认。你不单长高了,还变得这么好看。要是在街上,我还真不敢认你。”

萧丹凤疑惑地看着萧天翼道:“天哥哥,你不敢认我?我变得有这么大么?观里的人,都说我没有什么变,只是更高些罢了。”

萧天翼看着萧丹凤一笑,很快道:“天黑了,我们快些回家吧,爷爷肯定常在家门口等着我们呢,你们不知道我来接你们时,他多想你们。”

于是几个人扬手挥鞭,只一会儿,便到了西侯府大门前。

此时的萧宗武,由阿发扶着,确实刚刚从大门外回来,正要踏上台阶进屋,只见守门的家丁兴奋地跑进来禀道:“老侯爷,世子爷和三姑娘,二公子,天明公子,都回来了,正在下马呢。”

萧宗武听了,惊喜万分,才刚转身,只见萧天翼带着稍矮一些的萧丹凤萧天雷萧天明已经小跑着过来。

“爷爷,我们回来了!”

四人齐声上前,萧宗武看着四个风尘仆仆的四个孙子——因为萧丹凤也是男装打扮,只是那双不同一般的眼睛精致的相貌,还有略高天雷和天明的相貌身段,让萧宗武很快认出来。

“好孩子,你们终于回来了,爷爷太想你们了。丹凤,天雷,天明,你们过来,四年了,你们都长大了,让爷爷好好看看你们!”

萧丹凤来到离萧宗武几步之遥时突然驻足,看着已经瘦得有些不像样子的萧宗武,回想着他对自己的嘱咐和种种关爱,还有送自己去终南山的情形,不由泪水盈眶,慢慢走到萧宗武身边,双手扶住萧宗武道:“爷爷,你病了?你是不是病得很厉害?你让天哥哥瞒着我们?”

萧宗武伸出枯瘦的手,抚了一下萧丹凤额头飘下的一缕头发,忙摇头道:“丹凤,爷爷没有事。只是爷爷年纪大了,有旧伤,加上天气冷,所以让你天哥来接你们。爷爷前几天受了些,寒,是瘦了一些。丹凤,天雷,天明,你们都瘦了,我们大家都瘦了,快进去说话。”

众人才进屋子,只见欧阳夫人刚好牵着三岁的天霆出来,丹凤天翼天雷天明忙上前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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