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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天一亮,李归意就醒了,她揉了揉鼻子,推开了窗户。
屋子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酒精和醋交融在一起的味道。她顺着这味道一路探寻,终于锁定目光在燕云漠的枕侧。
是他几个时辰前穿的那件棉服。
屋中空无一人,她推开了窗,深吸了一口气,晴空万里,冷风沁入心脾,今日大抵会是漫长的一天,她这样想着。
果不其然,屋外传来了水玲急促地敲门声,“李兄弟,不好了!县令让人围了你买下的粮铺,非要进去搜查,三娘正拦着,不知还能拦多久!”
李归意跟随她一路向镇子奔去,“昨日的粮,可藏好了?”
水玲频频点头,眼睛里冒出水光,“我们家的粮已经藏好了,但是昨个运到粮铺的可怎么办?若是县令强行搜查,你们可怎么办呀!”
水玲一路上焦急地重复着来时的那几句话,彻底把李归意平静的心情弄得有些紧张。
粮铺门口的确围了一群人,当中不乏衙门的官差。李归意从人群中挤到了空旷的大堂之中,时三娘正在和县令据理力争。
县令个头不高,却十分消瘦,跟一旁膀大腰圆的师爷相比,他倒不像是个官大的。但他的眼睛却很犀利,上下打量着李归意的穿着打扮,似乎在判断该用哪种语气和她讲话。
李归意先是行了礼,挡在了时三娘身前,笑道,“小店这是犯了什么事,竟劳烦几位大人亲自前来?”
师爷见她一改几日前在狱中的狼狈样,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来的贵公子,脸上难免露出探究之色,“昨晚官道上出了事,有人劫了官粮,县令大人听人举报,说清早看见你家店铺后们有人在搬运货物,李老板作何解释?”
时三娘抢先回道,“我已经解释过许多遍了,是制备了些新家具来,我们从前任老板处转手,自然要将店铺翻新。”
师爷继而道,“那后库又有何不让我们查看的呢?”
“后库放的是粮食,您这一群人大张旗鼓的闯进去,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李归意赔上笑脸,“三娘说的一直是不让这么多人去,没说不让县令大人和您进。您二位若非要去看,我可以引您前往。”
李归意见县令抬脚,又上前拦住,笑道,“但照理说,您得有搜查令才能进入我们店后库,这么多乡亲看着,大人可得让我们开开眼,见识见识这搜查令长什么模样呀?”
县令小眼一转,没想到眼前人还懂些大康律例,扭头问师爷道,“搜查令拿出来。”
师爷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震惊,像是腹诽他们在念川向来想去哪儿去哪儿,几时用过搜查令了?
但转而又忽然明白,李归意的背景他们还未调查清楚,之前明明是个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富商,不得不让他们先按规矩办事。
师爷不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来一卷写满了字的宣纸,甩开转了一圈,正要收回,却被李归意上前夺走。
后者摇头啧道,“大人怕不是出门太急拿错了?这分明是开平元年的搜查令呀,前朝的旧旨还能管得了当朝的事儿?”
此话一出,百姓一片哗然,师爷也接不下去话,白着脸向县令求救。
县令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眯起了锃亮的小眼,抬手摆了下天,笑道,“昭帝禅位,新帝宽厚,旧制承前,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李老板言重了。”
“大人说的不错!这搜查令之后补上便是,”李归意就坡下驴,将那搜查令双手奉上,“小人自然知道大人为国为民的好心。”
她转而又道,“但小人听闻,昨个后院卸货的,不止我一家铺子,横不能说,被指认的那么多家,您就单单来搜查我这小店吧?”
县令犹豫问道,“本官只收到了你们一家的指认。”
李归意上前一步,佯装在县令耳畔说悄悄话,实则声音未减,全场人都能听见,“那小人现在便向大人举报,昨夜回家,好巧不巧撞见了姚家仓库进货,那这姚家的后库,您也要去搜吗?”
师爷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道,“放肆!你这是血口喷人!”
“此言差矣,”李归意向后退了半步,防止他的吐沫星子喷溅到自己身上,“昨个向您举报我的人,不也是空口无凭,大人不照样带人来搜查,既然您应了他的话,那想必,也会应了小人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