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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县衙内。
江陵县令坐在堂上,表情严肃紧张,眼神却时不时往旁边瞟。
宁知坐在台下,一脸淡然地品着茶。察觉到县令的目光,他抬了抬眼皮,姿态慵懒,却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那县令被吓了一跳,赶紧端正坐好,手心捏了一把汗。
宁知身侧,站着一脸警惕的卫城,正双手抱剑,冷冷地观察四周。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县令清了清嗓,准备开始。
今日升堂,审的就是这桩新娘失踪案。
宁知不愿打草惊蛇,只在堂下旁听,由县令负责主审。
因此,今日在场,除了那县令之外,没人知晓宁知的真实身份。
“来人!将案犯带上来!”
县令一声喝下,衙内便拖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上了堂。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双手撑着地板,跪在堂下,嘴唇微微颤抖,虚弱地说,
“回大人……小人薛已,家中还有父母高堂二人……”
薛已边说,边频频咳嗽起来。
县令嫌弃地捂了捂口鼻,大声问道,“你可认得秦玉?”
薛已一听这个名字,浑身颤抖了一下,哆嗦着说道,“回大人……秦玉是小人妻子,在新婚当天被贼人害死,大人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
那薛已说着,眼泪直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当日情形,你再原原本本说一遍,不得有任何隐瞒!”
“回大人……当日拜堂成亲后,她被送入洞房,小人在外陪客喝酒。小人进入洞房时,她靠在床上,一动不动,小人还以为是等了太久累着了……”
“等掀开盖头才发现,她她她……她已经死了,整张脸都黑了呀!!”
薛已讲到这里,悲痛不已。
“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回大人……没有。”
那县令听到这里,一拍惊堂木,信誓旦旦地说,
“既无其他人在场,你说的话便无人作证。说!是不是你酒后失德杀了人,故意编出谎话来脱罪!”
薛已一听这话,惊恐不已,不住地磕头,泪水涟涟地喊道,“小人冤枉,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大人明鉴啊!”
突然,那薛已吐出了一口血,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了下去。
宁知皱了皱眉,脸色也变了一变。
卫城心道不好,赶紧上前,却被宁知瞪了一眼。他重新站好,心里却焦急万分。
王爷智慧超群,却唯独不能闻到血腥味。每次接触,势必脸色苍白,难受好一阵。
太医诊治了多次,却也无法可解,只开了些药丸,说是能暂时压制。
偏偏王爷此番又上任刑部尚书,各种凶案现场,少不了见血。
宁知不愿让别人知道,每每都强行忍着。卫城心里着急,却又无法可解。
那县令没注意到宁知的神色变化,只觉得犯人此时发病,当真棘手得很。他赶紧示意手下人,“快!快去请大夫!”
衙内正想往外跑,那县令想了一下,又急急地补充道,“去沈家!请沈青棠!”
衙内得了令,县令擦了把汗。
他瞟了宁知一眼,见宁知眉头紧皱,以为是对自己不满,赶紧堆起满脸笑意,解释道:
“这沈家父亲曾经在太医院效劳,医术堪称一绝。沈青棠是沈家后人,也是这一代的唯一继承人。”
宁知神色倦倦,颇有些不耐烦,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县令正在为难,突然见到衙内又急急跑了回来。沈青棠紧随其后,步履匆匆。
原来沈青棠正在牢内施诊,见衙内神色着急,便立刻跟了过来。
她低头行了一礼,跪坐在犯人身边开始把脉。片刻之后,又仔细看了看犯人的脸色,这才向县令回禀。
“犯人大病初愈,气血虚弱,但无性命之忧。需要用药调养一阵,方能恢复。”
那县令心里咯噔一下。
难得今日景王亲自到场,他本想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操之过急,反而弄巧成拙。
眼下犯人又突然发病,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交代。
县令不住地往宁知的方向瞟,宁知却并不答话,反而眼神锐利地盯着沈青棠。
大概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缘故,沈青棠身上带有一股浓重的药味。
寻常人可能对这味道避之不及,但对宁知来说,却刚刚好。
不仅是因为那药味能盖住血腥味,更重要的是,这味道仿佛对症一般,能疏解宁知的异样之感。
那县令也惯是个会看脸色的,见宁知盯着沈青棠,便急急解释道:
“王……公子,别看沈姑娘年纪小,可厉害得很。听狱卒说,昨天这犯人都没气了,她硬是起死回生,从阎王手里把人抢了回来。”
昨天?起死回生?
宁知挑了挑眉,表情也变得玩味起来。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沈青棠听到县令这话,也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身青蓝色,看着怎么如此熟悉?
她愣了一愣,目光向旁边移了移。
果不其然,那一身侍卫装扮,脸色尴尬,正不自在地扭过头去的,可不就是昨天牢里那人么!
真是冤家路窄。
沈青棠看向宁知。昨日匆匆一瞥,她并未看清这人脸庞,如今重又见面,她这才仔细打量起来。
只一眼,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句话: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可惜,这么好看的脸,目力却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