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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相遇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不,这不是比喻,正如字面意思,她已经死了。
我在旅行途中,通往下个国家的路上,无意间发现她的遗体。当时我一边自言自语说著「啊啊,用扫帚飞也差不多有点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将扫帚靠在平原上矗立的一棵树旁。
现在是凉风缓缓吹拂的秋天。
我在树荫下坐著,打开往下个国家的地图,一边休息。
「…………」
但是我所发现的这棵树似乎已经有人先来了,树的正下方放著不知是谁的行李。
然而没有人影。
那大概是女性的行李吧,大包包的旁边有一双女性的鞋子。
「…………」
顺带一提,包包上面有一封信。摆明就是希望有人阅读的样子,于是我拿起那封信,将其开封。
『我对人生绝望了。我要去死。永别了。若有人发现我的尸体,还请听我最后的愿望。把我的尸体扔到海里。──旅人玛德莉希卡酱敬上。』【译注:ちゃん这个字不太好翻,我就直接这样翻了。】
那是一封遗书。
「……自杀?」在景致这么好的地方自杀吗?
在我感到疑惑的下个瞬间。
在我的正上方,树发出摩擦的声响。
哎呀哎呀怎么回事?我在那时并没有多想──我没有对放在这种地方的遗书抱有不自然感,往声音方向看。
「…………」
在那里有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性。
她有著及肩的珊瑚色的头发,穿著的服装和我一样,是长袍。大概是魔法使吧。
瞳色是有些混浊的金色。
那混浊的样子或许是天生的,又或许是因为现在的状态而变成的,我无法区别。
「…………」
她的脚在我的头上摇晃。
并不是乘坐在扫帚上。也不是坐在树枝上。
粗壮的树枝上绑著绳子,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自己的身体吊著。正如遗书所写,她已经对人生绝望了的样子。希望能被丢到海里的样子。
她──在和我相遇的瞬间,就已经,死了。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至今没怎么看过人的尸体──不如说我从没看过人头吊著。
因此,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我现在,眼睛睁得圆圆的,脑袋完全没在运转。
我感到茫然。有些许动摇了。
「那个……不好意思。」
所以当我听到从树上传下来的乾枯声音,我以为我幻听了。
「这位旅人……我有点事想拜托您……」
我将脸转过去的瞬间,我发现头吊在树上的她在看著我,因此发出了「咦?」的声音。
「我已经觉得有点痛苦了,能放我下来吗……」
我听到目前正在上吊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再度发出「……咦?」的反应。
「……那个,还活著吗?」
然后像这样投出理所当然的问题的人,就是我。
她的头依然被长袍束缚,灵巧地点头。
「很遗憾我还活著呢。」
…………。
毕竟都出声了,那肯定是活著呢。
○
我将吊著她的长袍俐落的切断,将玛德莉希卡小姐救了下来后,她叹了口气说著「啊啊……还以为会死……」这种不知道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话。
「啊,感谢您救了我。我的名字是玛德莉希卡酱。」
她对我敬了一礼。
虽然眼睛还是混浊的,但我眼前的她明显还有呼吸,还活著。
但是,这样的话我刚刚看见的那幅凄惨的景象到底是什么?我本来以为她是如遗书所写的,对人生绝望而选择死亡──
「那个啊,虽然说不太出口,但我罹患了想死也死不了的病……不知为何大约百年前开始我就死不了,还不会变老呢。真是困扰。」
啊哈哈,她一边不好意思地弄著头发,一边对我说著。
不会死──不,是死不了,虽然很难马上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但眼前的状况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
不,但是。
说起来,假设真的是如此。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上吊?」
也不必特地跑到平原中央自杀吧?不如说若我没有偶然路过,她打算怎么办。
我带著盘问的语气问她,但她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移开了。
「那个啊……该怎么说呢……你看,这里景色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