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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烨从病房走出后，一个人来到了医院顶楼。
俯瞰高楼之下的车流，这个点的医院，一般是最安静的。
可他却始终静不下来。
“呵。”
想起病床上的女人，秦烨唇角划过一抹笑。
“怕蛇么。”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衔在唇边，打火机的火焰映出他英挺的五官，可那双眸子却依旧晦暗。
高三那年，父母忌日。
他在父母车祸坠崖的山上蹲了一夜。
出门前本就高烧不退，冷风袭击一夜后，他连怎么下的山都不知道。
模糊间，一道熟悉的声音擦过耳骨。
“是你？秦烨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烨转过身，看到一张意外无比的脸庞。
女孩惊喜极了，秦烨从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希望。
“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她似乎是犹豫了一番，但很快就把话顺了下来，印象中，她总是对他避之不及，这还是傅明月第一次主动。
可惜很快，等他摸出手机给她看过一眼后，女孩又恢复了沮丧。
“唉……没信号了，”她叹了口气，随即试探道，“你要下山吗？”
秦烨喉咙肿胀，下山前嗓子里已是疼痛的口水难咽，更别提张口说话。
傅明月似乎渐渐注意到这一点——
看着少年发白的唇瓣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异常热度，还有那和她感冒时一模一样的迷离眼神，恍然大悟。
“你发烧了？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吧！不过不能走太远，不然肖鹤鸣会找不到我们。”
她边说边望向四周，眼神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大概是期待肖鹤鸣发现她走丢，折返回来找她。
肖鹤鸣……
哦，差点忘了，她是个有主的——
秦烨无趣地收回视线，意识越来越弱。
最后索性任之摆布，后来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沉睡间，他觉得自己骤寒无比的身体被盖上了一件什么，让他感受到了些许难得的暖意，可很快，那股冷寒再次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秦烨挣扎不了，眼皮沉的睁不开。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爬行蠕动。
他感受到些来自本能的危机，勉强睁眼，恹恹扫去——是条蛇。
这座山他常来，对这里的环境甚至比傅宅还要了解，相比傅宅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反倒觉得这里安全。
因此即便他直到此时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他也没有分毫对那条蛇的在意。
咬便咬了，死不了。
可一旁突然发来唏嘘瑟缩声，打扰了他的休憩。
秦烨眉头一蹙。
差点忘了，还有个麻烦在这。
他从不管别人死活。
继续沉沉睡去。
“哐镗！”
乍然间，两腿间突然传来巨大的震颤！
秦烨猛地惊醒，少年俊美的眉宇染上怒意，含着杀意的眸子睁开，没想到却看到至今也令他无法忘掉的画面……
女孩半弯身体，双膝紧闭做出一副攻击状立于地面，她手里正牢牢攥紧着一根又粗又壮的枯木枝，眉头紧皱、牙关紧咬，一脸英勇就义。
秦烨怔住，他从没在哪个女孩脸上见过如此丰富复杂的表情。
坚毅、勇敢、怯懦、畏惧……
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意外。
要不是傅明月额头的冷汗和发白的嘴唇暴露了她，秦烨还真以为她是不怕蛇的。
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孩不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