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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河北岸,曹军大营西侧一座山岗上。
曹操引着万余军马在此等候多时。
曹昂双手叉腰,骑在马上,立于曹操身侧,举目四望。
片晌,只见一骑从远处飞至岗上,跑到曹操面前禀道:“前军战败,已过湍河,正朝大营撤退。”
曹操点点头,挥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那边,乐进和李典且战且走,引败兵一路向北,朝大营而来。
张绣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恨不得飞到曹操面前将他碎尸万段,于是和邓济合兵一处,过河紧紧咬着乐进所部兵马不放。走了三四里,赶到曹军大营前。
此时,乐进、李典二人已领本部兵马进了辕门。
张绣似乎发觉形势不对,勒住马,口里喝道:“全军回城!”
邓济也将手中令旗举到半空中摇了摇,示意荆州军后撤。
“咚咚咚……”顷刻间,曹营辕门外两侧高岗上各传来三通鼓响。紧接着,浑厚的号角声划破长空,不时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那鼓声阵阵,似有搅翻五千年黄河之威力,震天动地;那号角声声,若有摇撼三千丈珠峰之狠劲,惊心寒胆。
山岗上,军旗烈烈。队队乌盔乌甲的曹军悍卒如黑云一般,呐喊着冲入联军阵中,与敌厮杀。
曹操稳坐马上,举鞭喝道:“传令:得张绣首级者,赏钱三千贯;生擒张绣者,赏钱五千贯!”
“主公将令:得张绣首级者,赏钱三千贯;生擒张绣者,赏钱五千贯!”
“主公将令:得张绣首级者,赏钱三千贯;生擒张绣者,赏钱五千贯!”
“主公将令:得张绣首级者,赏钱三千贯;生擒张绣者,赏钱五千贯!”
数十名传令兵策马在阵中奔驰,将曹操的口令传达下去。
“哇,三千赏!那是俺的!”有个刀盾手大吼一声,举起手中兵器砍翻了面前一名张绣军步卒。
“张绣哪里跑!”十余名曹军骑兵手持长枪在敌阵中冲杀,向不远处的张绣逼近。
那边张绣叫了一声苦,传令三军:“不要恋战,迅速过河!”
曹昂冲在自家军阵前面,望见张绣正在拨马,立即拈弓搭箭,朝那边猛放一箭。
张绣已然瞧见,连忙躲闪。那支金箭竟贴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最终射在他身后一名亲兵的额头上。
那个亲兵哀嚎一声,翻身落马。
张绣惊出一声冷汗,急忙策动身下坐骑,准备过河。
曹昂见没射中张绣,心有不甘,又对那厮放了一箭。
张绣躲闪不及,左肩上被利箭射中。他咬咬牙,引手下军士朝城边而去。
却说邓济引亲兵赶到湍河边,被前面溃兵挡着,一时过不去。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间,夏侯惇已手舞金背砍山刀,骑着枣红马赶到他面前,要和他厮杀。
邓济的亲兵连忙上前护主,却都被夏侯惇及其手下悍卒杀死。
夏侯惇振奋精神,策马舞刀,直取邓济。
邓济无奈,不得不举枪迎战。斗不过五合,渐渐气力不加。他不得不卖个破绽,抽身往河边疾行。
夏侯惇纵马赶上,使刀将邓济的兵器逼住,然后轻展猿臂,将马上之人提脱雕鞍。
他身后数名步卒一齐上前,将邓济横拖倒拽,押到大营中去了。
荆州军失了主将,斗志全无,逃的逃,降的降。
张绣在身边亲兵的保护下捡了条性命,狼狈过河。
城中贾诩得报,急引兵马出外城北门,将张绣接应回城。
曹军尾随败兵经三道浮桥渡过湍河,近得外城边,却被北门楼上弓箭所阻,前进不得,只好撤回北岸。
……
张绣左肩缠着青色绷带,一脸沮丧,坐在穰县县衙大堂公案后面,连声叹气。
贾诩道:“曹操果真对胡校尉起了疑心,事先留了一手!”又道:“在下当初真不应该让胡校尉行此计。失算,真是失算!”
张绣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正欲和贾诩讨论当前局势,忽见探子来报:“史涣、韩浩各引五千兵马分别从上、下游强渡湍河,绕到穰城西、南二门外,杀散荆州军并在那里扎营。”
张绣大吃一惊,却又无计可施。
良久,部将雷叙进入大堂禀道:“曹操又遣主簿王必来见主公,现在已到城边。”
张绣道:“放下吊桥,接他进来!”
雷叙应了一声,离开县衙大堂,领着十余名亲兵径直出了内城,赶到外城北门楼下,将王必接到张绣面前。
王必仍像上次那样,不卑不亢地对着张绣施了一礼,口称:“曹司空府上主簿王必拜见叔锦将军!”
张绣冷眼问王必:“阁下又来做甚?”
“我主爱惜将军和文和先生之才,又念及城中百姓的安危,并不想大开杀戒,因此再命在下前来劝阁下迷途知返,不要自讨苦吃!”
张绣冷笑一声:“阁下认为本将这次会答应你么?”
王必一脸严肃:“张将军这几天数败于我主,手下精锐损失大半。我军即将合围,犹如困鸟于笼中。长此以往,城中粮草只会越来越少,军心只会越来越动摇。不到十天半月,贵军必会不战自乱。到时,将军就是想投降我主恐怕都没机会了。”
张绣闻言,脸色一沉。
王必又道:“如果将军愿尽弃前嫌,诚心归顺,我主必不会亏待将军。若执迷不悟,硬要顽抗,那我方也只有奉陪到底。此事关乎将军身家性命,请仔细考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