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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楼上,四名曹军刀斧手正要将张辽和高顺二人押下城楼,斩首示众。
曹昂看见,喝住小校,并拱手对曹操道:“父亲,这两人都是将才,杀之可惜!”
关羽以前和张辽有过一段交情,此刻他见好友将要蒙难,也上前劝说曹操:“司空且看在下薄面,饶了张文远如何!”
曹操哈哈笑道:“孤刚才不过是跟张文远和高伯通开个开笑,你们不必当真!”说完亲自给张辽松绑,并好言相劝。
曹昂也走到张辽面前,道:“自古良臣择主而待。现在吕布已亡,张将军如果追随他而去,就实在是愚不可及!”
刘、关二人也上前劝说。张辽沉思半晌,最终跪下,拱手对曹操道:“在下愿为司空效犬马之劳!”曹操大喜,将他扶起,又把黄龙钩镰刀发还给他。
张辽口里说了声谢谢,接过兵器,起身退到一边。
高顺见张辽这副模样,“哼”了一声,冷笑道:“阁下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不忠不义之辈!”
张辽默然不应。
高顺又“哼”了一声,将头转向曹操,叫道:“在下这条命,早已卖给温侯了,要杀要剐随你,不必多劝!”
曹操闻言,正要发作。曹昂已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孩儿听闻高伯通和他妻子杨氏感情甚笃,对她生的两个儿子也极为宠爱。父亲何不请高夫人和高公子来城楼,帮忙劝说高伯通投诚?”
曹操闻言,点点头,道:“此法可以一试。”随即问静立一旁的宋宪:“高伯通的府邸在何处?”
宋宪道:“他就住在末将家隔壁。”
“你带十余人,去将高夫人和高公子请来!记住说话要客气,绝不能动粗!”
宋宪领命而去。
高顺似乎有些心慌,口里叫道:“你们有事冲我来,休为难我妻儿!”
曹操笑道:“孤也不想为难他们。”
曹昂也道:“伯通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尊夫人和令郎,不管阁下愿不愿意归降我方。”
又道:“阁下既然如此疼爱妻儿,就该多为他们想想!阁下若一意孤行,要随吕布而去,那尊夫人势必会为你守寡。令郎没有亲生父亲的关爱,对他以后的成长不利。”
高顺听罢,沉默良久。
数刻钟后,高顺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被宋宪等人请到城楼上。
只见那杨氏哭哭啼啼的,走到高顺面前,道:“妾身听宋兄弟说郎君被曹司空绑缚了,于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夫君听妾身一句劝,降了司空吧!”
“姓宋的跟你说了什么?”高顺急忙问道。
“他说郎君已被司空的士兵生擒,还说司空请妾身来劝降。”
“你也劝我背主求荣?”高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难道想让我背上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杨氏哭道:“夫君,妾身求你降了吧!妾身不能没有丈夫,我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啊!”她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朝地下跪去。
高顺猛地将头仰起,同时紧闭双眼,叹息一声。片刻之后,只见他的脸颊上,一行热泪在缓缓流淌。
杨氏见丈夫不言不语,只得继续哭着劝说。
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则跑到高顺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各稚声稚气地叫了几声父亲。
高顺听到儿子的声音,忽然睁开眼。他看见那两个孩子的眼中,充满着对自己父亲的热爱和眷恋。
他似已心软,也有些不舍,对杨氏道:“别哭了,我降了曹家还不行么?”
杨氏闻言,才破涕为笑。
高顺又叹了一口气,对曹操和曹昂道:“你们父子二人真是狠毒,竟拿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来要挟我!”
曹昂笑道:“不如此,怎么能让阁下归顺?”
高顺又道:“承蒙两位看得起,在下就降了吧。”说完便要下跪。
曹操上前一步,将他扶起,并亲手给他松绑。又命他继续统领陷阵营,替曹家效力。
高顺似乎没想到曹操竟对他如此看重,当即欣然领命。
曹操又教军校将吕布和陈宫的首级悬于城门边示众,之后让众人都散了。
曹昂别了父亲,下了城楼,带着朱灵、王双以及数名亲兵,赶到吕布生前的住宅——下邳国相府。
国相府中,已是一片狼藉,里面的奴仆和士兵早已散去。
曹昂将方天画戟交给王双,让他暂时保管,又让朱、王二人引亲兵在府门外等候。自己独自一人进入院中,穿过大堂,走到后院,忽听见前面一间阁楼上传来几个女子的哭声。
他走到阁楼上,见吕雯依偎在严氏的怀里抽泣。
一个容比西施、貌赛昭君的年轻女子站在严氏附近的雕花窗边,不时用一只玉手抹泪。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吕布之妾貂蝉。
曹昂见三个女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顿时觉得十分尴尬。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吕雯好像发觉曹昂进来,缓缓将头抬起,娇声问道:“你是何人?”
曹昂看那吕雯年纪约莫十六岁的样子。生得一双柳叶眉,杏仁眼。那张粉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冲成了两道沟痕,别有一番风情。
曹昂见吕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恻隐。
他拱了拱手,道:“在下乃曹司空之子曹昂。阁下莫非是吕大小姐?”
吕雯听说他是曹操之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她望了望门外,口里问曹昂:“家父在哪里?他是不是被令尊杀了?”
曹昂沉默片晌,才点头道:“令尊……确实已死。”
吕雯听罢,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看就要倒下。
严氏见状,连忙将她扶住。
吕雯醒过神来,在严氏怀里哭道:“母亲……”
严氏这时止住泪,望着曹昂,口里说道:“阁下捉住了我们,准备如何处置?”
曹昂扫了房内三人一眼,拱手道:“各位放心,在下决不会伤你们分毫。”
严氏道:“那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