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穷碧落下黄泉第十章 四大天蛇
与蓬莱仙岛的林木葱郁正好相反，这座岛上不要说树，就连草也没有半根。一座巨大的石山光秃秃的耸立在远方，山体焦黑焦黑的，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我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五彩斑斓，不是鲜花，而是数不清的毒虫、毒蛇。红的蝎子、黑的蜈蚣、蟾蜍碧绿、壁虎土黄，还有花纹斑斓的各色毒蛇，从四面八方向着同一个方向蠕动。
毒虫所向之处，一名男子负手而立。最普通不过的青布长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出一种别样的潇洒。银、青两道剑光环绕着他上下翻飞，毒虫死亡变成的白光犹如灿烂的烟火，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愈加俊逸挺拔。
我再也移不开视线――明寐，真的没死。我能感觉到心脏在剧烈跳动，一下下好像擂鼓，砰砰有声。
冰焰倒吸口冷气：“这是什么鬼地方，五毒俱全呀。咦，你手哆嗦什么？”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浮在蕴灵古琴的手一直在发抖，带动的琴弦“嗡嗡”直响。我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好在动不是太大，琴弦只是抖动而已，否则真是麻烦大了――同时弹动五根琴弦，会发动什么攻击我不知道，不过我真气抽空，掉进虫子堆里做干粮是肯定了的。
“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事实上，在发现明寐消失在天劫中的那一刻。一股熟悉地恐惧和绝望就慑住我的心房。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下午，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男孩忽然笑着对我说“忘了我，好好活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沉下水面……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些年来我怕的不是水。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人消失掉。所以我才一直回避，不敢主动接近明寐。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我都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了。那么以后呢，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你不去帮明寐？”冰焰迷茫的抓着后脑勺，“他这样可撑不了多久耶。哎，女人就是胆子小，看见虫子就吓傻了……”
我心头一惊，头脑立刻清明起来。这才发现，每次明寐的剑光扫过。便有大片毒虫化光消失。只是毒虫实在太多，前面地刚刚死掉，后面的就立刻补上了空缺，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似地。
“你看戏呐，还不下去帮忙？”我凶巴巴瞪了冰焰一眼，手指在火之弦上拨动几下。十数朵红亮的火焰蓦地出现的空中，快速围出一个巨大的圈子。
火焰悬停了半秒，然后带着风声砸下去。火焰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爆裂开来。一条条火线首尾相连，顷刻间便形成了一圈火墙，将明寐围在其中。
毒虫蛇蝎前仆后继撞在火墙上，被烧得“吱吱”乱叫，变屡屡青烟污染仙界的大气层去了。虽然后面的毒虫依旧不屈不挠地冲上来，但终究无法冲破火墙的阻隔。看似永无休止的攻击。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断层。
明寐这时才仰起头，搜索到我们的位置，高声叫道：“快下来！”同时把袍袖一卷，那两道剑光就像是装了导航系统，打着旋片刻就把火圈内的毒虫清理干净。
虽然不太明白明寐在紧张什么，但我还是二话不说向火圈中落去。或许是动太急了，或许是我还有点心不在焉，落地的时候我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绊得我一个趔趄。
眼看我就要跟一大堆蛇皮、蝎子尾巴亲密接触，就在这时我只觉得手腕一紧。然后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了我的腰。
我抬起头。正看见明寐眸子里满溢地温柔关切，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在我心底蔓延开来。发现他失踪时的惶恐失落。收到信息时的乍惊乍喜，这一路寻来的情怯不安……混合着这些年隐藏在我心底深处的恐惧，交缠在一处，蒸腾翻涌，渐渐迷蒙了我地视线。这一次，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明寐两条好看的长眉微微皱起，低下头凑近了些柔声问道。
我勉强扯扯嘴角：“没什么，被烟熏着了。”越说声音越低。这么老套又不靠谱的理由――我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你这理由还真是……”明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眯起眼睛：“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