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穷碧落下黄泉 第十四章 疑是故人来
“我晕，你谋杀呀？！”我怒吼。
“不关我事，偶啥都没干呐……”冰焰哀嚎道。
明寐急声说道：“山水，小心……”话没说完就被另一拨尖叫声淹没――
“呀，好棒，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失羽抓狂道：“爱哭鬼，放手！不准掐我脖子！”
乱七八糟的叫声回荡在仿佛亘古未变的黑暗中，然后随着重物坠地的巨响，世界终于又清净了。
一道如水清光刺破无边浓黑，映出条二人宽的地下甬道。清光上方的甬道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时不时落下几粒沙石，尚未与清光相触便如雪遇春阳，消失得无影无踪。甬道两端光芒不及之处，消失在无尽黑暗中，越发显得幽暗深邃，也不知分别通向哪里。
光芒驱散飞扬的尘埃，收拢成一只巨型光球，其中显露出的一个人形轮廓，却是明寐不知开启了什么法宝，变身大号人形探照灯。
“山水？山水你在哪儿？”明寐踮着脚四下打量。
碎石堆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我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道：“这儿。”
清光骤然消失，又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紧跟着一双手伸到我鼻尖前面。直到这时，明寐刚才消失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光影。
速度真快。我汗了一个，赶紧闭上眼睛――实在太晃眼了呀。
摸索着拉住明寐的手从地上跳起来。我顾不得管衣服上沾染地尘土，就势用力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弄这么亮干嘛，显摆你会发光是吧？小心给精怪当了肉靶。”语气虽然是凶巴巴的，但我心里却有温暖流过。明寐若不是真的很紧张我，一定不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
“是我大意了。”明寐一如既往的温声笑道，随手为我拍掉肩头的尘土。我眯起眼睛仔细在他衣服上踅摸――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同样是从高空摔下来。他身上就找不到一丁点儿灰尘捏？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明寐似笑非笑地眨下眼睛：“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防御法宝。”
呃――好吧。我确实没想到防御法宝还能这么用。
说话间，明寐身上耀眼的清光转暗，淡淡地黄晕宛如烛火，映照着他的俊颜让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朦胧的情愫……
“山水――”或许是光线的问题，我觉得明寐的眼也开始迷离起来。
我心跳加快、脸颊发烫、头晕乎乎的――这种气氛、这种情、这种语调，似乎应该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情才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不祥地感觉？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明寐低声轻诉，手指慢慢掠过我的额头。轻轻拨开几丝低垂的碎发。一股甜暖微酸的情绪自我心底深处直涌上来，仿佛长久以来纠缠在我心中的不安，也正随着他指尖温柔的触感慢慢碎裂、消融。
明寐的头凑近了些，与我呼吸相接：“其实我……”
“咦，你们在说什么？”翠绿色的小脑地从明寐肩头冒出来，刚刚培养出的****气氛被涤荡一空。
我泪流满面――我怎么把这几个家伙给忘了……不过，喵的，这又不是狗血言情剧。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就有人（龙）出来捣乱捏？
流霜丝毫没有做龙形电灯泡的自觉，冲我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尾巴一圈把明寐缠了个结实，头顶两个花苞似的小角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地撒娇：“刚才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娘，人家怕怕……”
“好可怕？你还怕怕？是谁刚才喊‘好棒’。而且还要‘再来一次’的？”失羽板着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一只手揉着脖子，另一只手捏着小龙脖子后面的鳞片，轻轻巧巧的把它从明寐身上揪下来抗在肩上，扭头留给我一个不太高大的背影。
无视那对相看不顺眼的龙凤呈祥，我带着二分不安、三分尴尬、五分期待看向明寐嗫嚅着问道：“其实……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的？”
明寐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甬道顶端的破洞，沉吟道：“唔，看来这条地道早就在这里了，是我们凑巧挖通了，才会掉下来地。”
明寐地声音自然、平静。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一抹尚未完全退去的红晕。我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是我自己在发白日梦。
呃。我恨你……我悲愤欲绝地朝流霜飞去无数眼镖，如果眼能化为实质，它现在八成已经变成龙肉馅了。
那边厢失羽皱着眉头，明明是小正太却偏要装出幅老气横秋地模样，屈指敲着流霜的额头教训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做小弟的要在老大们眉来眼去的时候假装不存在，并且默默无闻的做好望风工，以防他们进行某些少儿禁止的运动时被人打扰。你说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